诗词中的珍珠及其药用价值
洛城春晚,垂杨乱掩红楼半,小池轻浪纹如篆。烛下花前,曾醉离歌宴。
自惜风流云雨散,关山有限情无限,待君重见寻芳伴。为说相思,目断西楼燕。
这首《一斛珠》是苏轼的作品,描写途经洛阳时对妻子王弗的相思之意。词牌《一斛珠》源于唐玄宗和梅妃的故事:医生江仲逊的女儿江采苹被选入宫,得唐玄宗宠幸,因其喜梅,被封为梅妃。杨玉环入宫后,梅妃宠爱日衰。一日,玄宗命封珍珠一斛密赐梅妃,妃不受,写诗回复玄宗曰:“桂叶双眉久不描,残妆和泪污红绡。长门尽日无梳洗,何必珍珠慰寂寥。”玄宗览诗,怅然不乐,令乐府配以新曲,名《一斛珠》。
珍珠文化多璀璨
珍珠以其高贵的身份、华丽的容颜、典雅的仪态、纯洁的品性满足着人类的爱美之心。人们也喜欢用“珠光宝气”形容富贵,用“贝阙珠宫”形容华丽房屋,用“翠绕珠围”形容华丽服饰,用“珠联璧合”形容美好事物的结合等。
以珍珠为主角的“合浦还珠”故事自古就是廉政教育的典型,据《后汉书·孟尝传》载,合浦郡盛产珍珠,闻名海外,当地老百姓以采珠为生,贪官污吏趁机盘剥,珠蚌产量越来越低,饿死不少人。东汉顺帝派孟尝当合浦太守,他清正廉明,革除弊端,不准滥捕,珠民的生计也得到改善。不到一年,合浦又盛产珍珠了。今天用科学的眼光看待“合浦还珠”事件,其实也是人类和自然环境和谐相处的典范。
历史上最为著名的珍珠当属与和氏璧齐名的“隋侯之珠”。据《搜神记》载,隋侯外出,路遇一条受伤的蛇,于是将其救活。一年后,隋侯出行,梦见一个少年,自称是当年被救的蛇,特意奉上宝贝,感谢救命之恩。隋侯醒后,发现身边有一颗璀璨的珍珠。后世用吐珠衔环比喻知恩图报,如杜甫《渼陂行》:“此时骊龙亦吐珠,冯夷击鼓群龙趋。”
传说珍珠来自于南海鲛人的眼泪,《博物志》载:“南海外有鲛人,水居如鱼,不废绩织,其眼泣则能出珠”,后世常用这个典故比喻凄美的爱情悲剧,如李商隐《锦瑟》: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”陆游《钗头凤》:“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”
珍珠是古代常见的饰品。王公贵族用珍珠装饰冠冕衮服、首饰、车乘,或用以殉葬等,将其视为尊贵与地位的象征。对于普通百姓来说,珍珠饰品也是他们的至爱,如《陌上桑》描写罗敷:“头上倭堕髻,耳中明月珠。”
除作为饰品外,珍珠还是常用的中药材,被广泛应用于防治疾病、美容养生等方面,无论是内服、外敷或食用,都有着悠久的历史。
珍珠镇惊把神安
“历览前贤国与家,成由勤俭破由奢。何须琥珀方为枕,岂得真珠始是车。”(唐代李商隐《咏史》)珍珠又名真珠、蚌珠、真珠子、药珠、珠子、濂珠,味甘、咸,性寒,归心、肝经,具有安神定惊、清肝明目、解毒生肌的功效。
“我栖罗浮四百峰,十年学道师老龙。忽睹扶桑上红日,真人飞出药珠宫。”(明代屈大均《张二丈画马送予出塞诗以酬之》) 珍珠有安神定惊之效,主治心神不宁、心悸失眠,尤适用于心虚有热之心烦不眠、多梦健忘等心神不宁等证,单用或与酸枣仁、柏子仁、五味子等配伍,可治疗心悸失眠。
“沧海客归珠有泪,章台人去骨遗香。”(宋代宋祁《落花》)珍珠性寒质重,善清心、肝之热而定惊止痉。珍珠配伍牛黄、胆南星、天竺黄等可治疗小儿痰热之急惊风、高热神昏、痉挛抽搐;配伍朱砂、牛黄、黄连等可治疗小儿惊痫、惊惕不安、吐舌抽搐等。
“古塔月高闻咒水,新坛日午见烧灯。一双童子浇红药,百八真珠贯彩绳。”(唐代贾岛《赠圆上人》)珍珠入肝经,善于清肝明目、明目退翳,可治疗多种眼疾。珍珠配伍青葙子、菊花、石决明等,可治疗肝经风热或肝火上攻之目赤涩痛,眼生翳膜;与琥珀、熊胆、麝香、黄连等配伍,研极细末后点眼,可治疗眼目翳障初起。
“美人卷珠帘,深坐颦蛾眉。但见泪痕湿,不知心恨谁。”(李白《怨情》)珍珠有养颜祛斑、润泽肌肤之功,多研极细粉末,配于化妆品中,治疗皮肤色素沉着、黄褐斑等。
贝蚌孕珠还育药
“灵龟曳尾防钻壳,老蚌潜光怕剖珠。史笔久无两龚传,画家曾有二疏图。”(宋代刘克庄《戊午生朝和居厚弟五绝》)珍珠由珍珠贝科动物合浦母贝、珠母贝、大珠母贝、长耳珠母贝或蚌科动物三角帆蚌、褶纹冠蚌、背角无齿蚌等贝壳中外套膜受刺激形成。古人以为蚌生成珍珠如人怀妊,称珍珠为“蚌胎”,如高适《和贺兰判官望北海作》:“日出见鱼目,月圆知蚌胎”。
古人进一步认为蚌孕珠与月的盈亏有关,称珍珠为“蚌中月”,如孟郊《咏怀》:“思逢海底人,乞取蚌中月”。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,古人常用老蚌生珠比喻老来得子,如苏轼《赠山谷子》:“笑君老蚌生明珠,自笑此物吾家无。”
古人也认识到蚌科动物生成的珍珠其实是一种病理产物,故有“蚌病生珠”之说,如高燮《题蔡哲夫所绘沈孝则〈冰雪庐图〉即步哲夫韵》:“嗟哉蚌病乃生珠,诗渐可读消雄图”。
三角帆蚌、褶纹冠蚌、背角无齿蚌等蚌类的肉为蚌肉,体内分泌液为蚌泪,贝壳制成的粉为蚌粉,均具有良好的药用价值。
蚌肉性寒,味甘、咸,归肝、肾经,具有清热解毒、滋阴明目的功效,用于烦热、消渴、血崩、带下、痔瘘、目赤的治疗。
蚌泪性寒,味甘,归肝、肾经,具有止渴、明目、清热解毒的功效,用于消渴、赤眼、烫伤、鼻疔的治疗。
蚌粉性寒,味咸,归肺、肝、胃经,具有化痰消积、清热燥湿的功效,用于痰饮咳嗽、呕逆、疳积、白带、湿疹、痱子、烫伤的治疗。
珠母潜阳善平肝
“土植皆为药,山枝不满樵。暗光珠母从,秋影石花消。”(宋代谢翱《采药候潮山宿山顶精蓝夜中望海》)珍珠母又名珠牡、珠母、真珠母、明珠母,是常用的平抑肝阳类中药。珍珠母性寒,味甘、咸,归肝、心经,具有平肝潜阳、安神定惊、清肝明目的功效,用于头痛眩晕、心悸失眠、癫狂惊痫、肝热目赤、翳膜遮睛的治疗。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载:“此物(珍珠母)兼入心、肝两经,与石决明但入肝经者不同,故涉神志病者,非此不可”。
“采来溪蚌大于斗,明珠历历开光辉。炯如银河堕片月,群星错落流璇玑。”(明代王叔承《烂溪采珠歌》)珍珠母配伍石决明、牡蛎、磁石等可治疗肝阳上亢、头痛眩晕;配伍钩藤、菊花、夏枯草等可治疗肝阳上亢兼肝热烦躁易怒;配伍白芍、生地黄、龙齿等可治疗肝阳上亢所致的头痛眩晕、耳鸣、心悸失眠等。
“肖形可惜被形驱,浪说欢娱未足娱。心大如天无不有,何人剖蚌出明珠。”(宋代阳枋《用赵教授韵谢程签判春雪》)珍珠母质重入心经,有安神定惊之效,配伍朱砂、龙骨、琥珀等可治疗心神不宁、心悸失眠;配伍天麻、钩藤等可治疗癫痫、惊风抽搐。
“目穷淮海满如银,万道虹光育蚌珍。天上若无修月户,桂枝撑损向西轮。”(宋代米芾《中秋登楼望月》)珍珠母有清肝、明目、退翳之效,配伍石决明、菊花、车前子等可治疗肝热目赤、畏光、翳障;配伍枸杞子、女贞子、黑芝麻等可治疗肝虚目暗、视物昏花;配伍苍术、木贼或动物肝脏可治疗夜盲症。
此外,本品研细末外用,有燥湿收敛之功,可治疗湿疮瘙痒、溃疡久不收口、口疮等。
珍珠与珍珠母均有镇心安神、清肝明目、退翳、敛疮之功效,均可用治心悸失眠、心神不宁及肝火上攻之目赤、翳障及湿疮溃烂等。珍珠重在镇惊安神,多用治心悸失眠、惊风癫痫,且解毒生肌敛疮力好,并能润肤祛斑;珍珠母重在平肝潜阳,多用治肝阳上亢、肝火上攻之眩晕。
“相思无益莫相思,赢得霜髯换黑髭。明月自圆还自缺,蚌胎瘦减有谁知。”(明代刘基《竹枝歌》)东方人将珍珠誉为“月亮上的宝石”,它满载着诗情画意,散发着浓郁药香,以独特的风华和品味给人们丰富的想象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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